南華經智慧的啟示（十四）齊物論 莫若以明

南華經智慧的啟示（十四）齊物論    莫若以明

【經文】：物無非彼，物無非是，自彼則不見，自知則知之。故曰：『彼出於是，

是亦因彼，彼是方生之說也。』雖然，方生方死，方死方生，方可方不可，方不可方可，因是因非，因非因是。是以聖人不由而照之于天，亦因是也。是亦彼也，彼亦是也，彼亦一是非，此亦一是非，果且有彼是乎哉？果且無彼是乎哉？彼是莫得其偶，謂之道樞，樞始得其環中，以應無窮，是亦一無窮，非亦一無窮也。故曰：『莫若以明。』

【解釋】：世界上任何事物，都是相對的，在我方看對方，對方便是「彼」，自己看自己便是「此」，所以才有彼此的分別。從彼方的角度來看就看不清楚此方的情況，從此方的角度來觀察自己就能夠瞭解。所以說：「彼方產生於此方，此方也是依賴於彼方而存在，所以說此方與彼方是互相對立存在的。」雖然如此，但是剛發生的就消亡，剛消亡的就發生，有人說：「某事可，」就有人說：「某事不可，」有人說：「某事不可，」馬上就有人說：「某事可」；有人說：「這個是，」就有人說：「這個非，」有人說：「這個非」，就有人說：「這個是」。因此只有聖人能夠超越是非對錯之外，瞭解自然的大道，知道是非的原由，彼此是互相對待沒有分別的，此就是彼，彼就是此。如果彼此都以對方為「非」，以自己為「是」，彼此各有一個「是」，各有一個「非」，真的有彼此之分嗎？還是沒有彼此之分呢？能體悟到彼此是不分的，沒有分別，就得到道的關鍵。明白大道的關鍵，好比處於環子中間，就可以應付萬事萬物無窮無盡的循環變化。「是」的爭端沒有窮盡的，「非」的爭端也是沒有窮盡，彼此循環不已，要停止是非的紛爭，只有得道以後，用明心見性的道心，去觀察一切。

【啟示】：本段莊子說明世間一切事物，都有相對性與共通點，都是一體兩面的，正面論述了萬物一齊的道理，批評不懂萬物一齊道理的人，是愚昧昏庸的愚人，這是莊子用相對論來說明齊物論的真諦。首先說明：「物無非彼，物無非是」。莊子認為世間一切萬事萬物都是相對待的，佔在主觀的立場處理事物，才有分別之心。金剛經論曰：「肉眼只是見前不見後，見光不見暗。」世人只能見到前面、光明面的，但是對於黑暗以及後面看不到的東西，認為是沒有的，以主觀作祟，不以客觀分析導致一切爭辯，將沒有停止。（眼睛還有天眼、法眼、慧眼、佛眼。）因為：「自彼則不見，自知則知之」的原因，這是從彼方的角度就看不清楚此方的狀況，而從此方的角度來觀察自己就能夠瞭解。所以說：「彼方產生於此方，此方也是依賴於彼方而存在，此句與上句對應，接著又說：「方生方死，方死方生，方可方不可，方不可方可，因是因非，因非因是。」強調世間萬事萬物，都是是非對立，互相消長，循環不已，其中必然有所差別對立與紛爭，這是固執己見，主觀作祟。莊子又說：「是亦彼也，彼亦是也，彼亦一是非，此亦一是非，果且有彼是乎哉？果且無彼是乎哉？」世間上的事物，如果以對方為「非」，以自己為「是」，彼此各有一個「是」，各有一個「非」，真的有彼此之分嗎？還是沒有彼此之分呢！莊子認為能體悟到彼此是不分的，就能夠瞭解大道的本體，深入關鍵，時時持守中道，好像進入環中，周遭必能旋轉自如，應用無窮。這段與道德經觀徼章曰：「天下皆知美之為美，斯惡已。皆知善之為善，斯不善已。故有無相生，難易相成，長短相較，高下相傾，音聲相和，前後相隨。是以聖人處無為之事，行不言之教，萬物作焉而不辭，生而不有，為而不恃，功成而弗居，夫唯弗居，是以不去。」的道理是一樣的。如果刻意去造作美，或刻意去偽善，都不是自然之道，因為世間上的有無、難易、長短、高下、音聲、前後都是互相對立，是絕對而非對立，聖人能夠時時處無為之事，行不言之教，不辭勞苦的代天理物，為眾生效勞，又不居功德，功成身退，成道以後，必然道成天上，名留人間，德澤功勳永留人間，永不磨滅。「是」的爭端沒有窮盡的，「非」的爭端也是沒有窮盡，彼此循環不已，要停止是非的紛爭，只有得道以後，用明心見性的道心，去觀察一切。四書大學篇子曰：「聽訟，吾猶人也；必也，使無訟呼！無物不得盡其情也。此謂物格，此謂知本，此謂知之至也。」因為世間上的是非、紛爭不斷，當然法院訴訟、聽訟的案件也從來沒有間斷；如果每個人都能夠格物致知，明心見性，時時以本性良心來待人處事，凡事對就對，不對就道歉了事，則天下太平，不再有紛爭，這是得道明心見性以後，去觀察一切的後果。有一天，上帝派兩位天使來凡間辦事，首先來到一位有錢人的家裡，這位有錢人家財萬貫，但是為富不仁，魚肉鄉民，是人見人惡的地方惡霸，當來到有錢人家時已經黃昏，便向有錢人借宿一晚，有錢人瞧不起外地人，隨便招待他們到地下室過夜，隔天兩位天使要離開時，發現地下室有一個小洞，一位天使隨手將小洞添補好，然後離開。接著來到一戶窮人的家裡，當晚要住宿的時候，窮人將自己睡覺的地方，讓給天使睡，自己卻睡在地上過夜，隔天起床的時候，發現窮人家的一隻牛死掉了。其他來到凡間的天使，看到這種情形，便問這兩位天使，為何會這樣，這兩位天使便說：「當我們要離開有錢人家時，發現地下室的小洞，藏著很多的黃金，因為有錢人為富不仁，所以將小洞封起來，免得錢財更多，再去為非作歹。當來到窮人家時，牛隻卻死掉了，原因是窮人的壽命已經到了，但是窮人平時做很多善事，所以我們為他延壽，以牛隻的生命來代替。」經過這兩位天使的解說，其他天使才瞭解，原來他們表面看到的，不是這樣。可見表面所看到的，不代表正確。齊物論的真諦，就是要我們明白萬物一齊的道理，不要被外表的假象所迷惑，才能明白真常之道，解脫自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