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貫道龍天表「欽加保恩」及「欽加頂恩」兩大聖號探究(一)

 一貫道龍天表「欽加保恩」及「欽加頂恩」兩大聖號探究 (一)

◎林萬傳(2011年11月18日宗教與文化國際學術研討馬來西亞南方學院論文)

 

 一、前言

要探求「保恩」及「頂恩」兩聖號，必先瞭解一貫道前身先天道的道階。先天道創於清初江西黃德輝，歷傳至道光初四川徐、楊十三祖，之後其五行水法祖（湖北漢陽人1814?1858）、金秘祖（四川隆昌縣人1804?1873）先後掌理。1

金秘祖掌道時道階分為十地、頂航、保恩、引恩、證恩、天恩、執事、眾生諸級。天恩以上為傳道師。

（一）天恩為基層傳道師，相當於今日之點傳師。

（二）證恩為劻正天恩行持及拜佛堂規而證。

（三）引恩為引薦天恩，以調賢良為天恩之師。

（四）保恩為一省之副辦，當時先天道各省設一頂航。

（五）頂航又稱頂任，轄一省道務。

（六）十地又稱葉任、地任，轄二省道務。2

一貫道創辦人王覺一（山東青州府益都縣人）生於道光十二年（1832年）咸豐八年（1858年）入先天道拜山西姚鶴天為師，進道後回青州潛修，闡道渡眾，其後領受「天恩」職務。迨至光緒三年（1877年）無極老 母降臨東震堂敕令王祖為十五代祖，續收圓。3

王覺一之道階在其《歷年易理》丁丑又帖云：「十地果親取正副兩班，頂保引證天恩 親命俺」。4可見王祖在道階上仍然率由舊章採用先天道的十地、頂航、保恩、引恩、證恩、天恩制度。

王覺一任祖位後，盡心竭力，不停的為道奔波，其足跡遍及華北及長江流域十多省，接引原人無數。其後因具聲望，尤其光緒七年（1881年）在北京三清宮鑄造洪鐘，因獲宰相李鴻章之賞識，而名聞一時。彼時曾度化許多文武官員入道。詎料，其間有人假借其名抗清，遂受連累，以致光緒九年（1883年）反清人士在武進興事，即被攀誣，同年在江蘇海州及湖北武漢之傳道活動，也被當局誣為抗清，派兵圍捕，長子繼汰因而殉道。為躲官兵，避居天津楊柳青鎮，於光緒十年農曆十月，假託歸空以息風考。為延續道脈於光緒十二年（1886年），將道盤交劉清虛執掌。5

1 慕禹《一貫道概要》，頁35?38，2002年，中華民國一貫道總會

 一、前言

要探求「保恩」及「頂恩」兩聖號，必先瞭解一貫道前身先天道的道階。先天道創於清初江西黃德輝，歷傳至道光初四川徐、楊十三祖，之後其五行水法祖（湖北漢陽人1814?1858）、金秘祖（四川隆昌縣人1804?1873）先後掌理。1

金秘祖掌道時道階分為十地、頂航、保恩、引恩、證恩、天恩、執事、眾生諸級。天恩以上為傳道師。

（一）天恩為基層傳道師，相當於今日之點傳師。

（二）證恩為劻正天恩行持及拜佛堂規而證。

（三）引恩為引薦天恩，以調賢良為天恩之師。

（四）保恩為一省之副辦，當時先天道各省設一頂航。

（五）頂航又稱頂任，轄一省道務。

（六）十地又稱葉任、地任，轄二省道務。2

一貫道創辦人王覺一（山東青州府益都縣人）生於道光十二年（1832年）咸豐八年（1858年）入先天道拜山西姚鶴天為師，進道後回青州潛修，闡道渡眾，其後領受「天恩」職務。迨至光緒三年（1877年）無極老母 降臨東震堂敕令王祖為十五代祖，續收圓。3

王覺一之道階在其《歷年易理》丁丑又帖云：「十地果親取正副兩班，頂保引證天恩 親命俺」。4可見王祖在道階上仍然率由舊章採用先天道的十地、頂航、保恩、引恩、證恩、天恩制度。

王覺一任祖位後，盡心竭力，不停的為道奔波，其足跡遍及華北及長江流域十多省，接引原人無數。其後因具聲望，尤其光緒七年（1881年）在北京三清宮鑄造洪鐘，因獲宰相李鴻章之賞識，而名聞一時。彼時曾度化許多文武官員入道。詎料，其間有人假借其名抗清，遂受連累，以致光緒九年（1883年）反清人士在武進興事，即被攀誣，同年在江蘇海州及湖北武漢之傳道活動，也被當局誣為抗清，派兵圍捕，長子繼汰因而殉道。為躲官兵，避居天津楊柳青鎮，於光緒十年農曆十月，假託歸空以息風考。為延續道脈於光緒十二年（1886年），將道盤交劉清虛執掌。5

1 慕禹《一貫道概要》，頁35?38，2002年，中華民國一貫道總會發行。

2 林萬傳《先天道研究》，頁1?125至127，1985年，台南?巨書局印行。

3 慕禹《一貫道概要》，頁50，2002年，中華民國一貫道總會發行。

4 王覺一《歷年易理》頁6，1941年崇華堂原版，嘉義玉珍書局印行。

5 慕禹《一貫道概要》，頁50?51，2002年，中華民國一貫道總會發行。

6 「欽加引恩路中一」聖號資料係寶光親德道場莊點傳師所提供，這是谷椿年前人（河北武邑人）生前所述。谷前人1921年生，1939年在天津浩然壇入道，其後在天津總壇任三才達八年，受胡桂金道長等老前輩調教頗多，其中不乏路祖時之點傳師或道親，此事必得之於此。

二、「欽加保恩」及「欽加頂恩」之源起

張天然之「欽加保恩」聖號，究竟起於何時，2010年偶獲一珍貴資料知十七代路祖之聖號為「欽加引恩路中一」。6按，路中一出身軍旅達15年，對當時民間宗教不可能有所涉及，其聖號必是前代祖師劉清虛所制定，劉祖出身官宦書香之家，曾追隨王祖修辦道多年，對早期一貫道的道階十分詳細，只有他才有能力制定這種制度。

王覺一的道場所傳授被官方認為「末後一著教」，在清廷嚴厲追捕下，幾全部瓦解，只剩下少許人員及佛堂。劉清虛繼位，採職位與果位並行制，一方面簡化領導層級，以適應當時道場之需要，另一方面為維護傳統制度，將傳道師職位分為領長、代表師兩級，再依其對道場的功蹟，給予天恩至頂恩、十地之果位。並將「頂航」改「頂恩」。就邏輯上言，頂航也是恩職人員，稱為頂恩非常貼切。

三、「欽加保恩」與「欽加頂恩」之對立

一九三○年，張天然繼任一貫道十八代祖，以「欽加保恩張光璧」聖號辦理普渡大事，十餘年間一貫道拓展至全國各地。一九四七年中秋節張祖歸空，道場以其兩位夫人為首，分成兩派，一派以劉率真（道場尊稱劉師母）及其子張英譽（道場尊稱師兄）為首，於一九四八年八月假杭州成立「正義輔導委員會」，繼續以張祖「欽加保恩張光璧」聖號辦理道務，此派在台灣道場被稱為「師兄派」或「正義組」。另一派以孫慧明（道場尊稱孫師母）為首，自一九四八年農曆二月起，由成都開始，次第在重慶、漢口、北京、天津、南京、上海及其他大城市舉行懺悔班，接金線，並更改表文以「欽加頂恩孫慧明」聖號，辦理收圓大任。此派在台灣被正義組稱為「師母派」、「師母組」或「十八組」。

一九四九年，大陸解放，在中共嚴厲取締下，數年間，一貫道在大陸消聲匿跡，只剩台灣與香港、緬甸三個新開荒地區少許佛堂及人員而已。

兩派的爭執一直存在的，只因早期台灣處於戒嚴時期，一貫道因為獲得民眾之認同與信仰，教團不斷擴張，引起政府當局的疑懼，被列為「邪教」或疑為中共地下組織，嚴加打擊，一九六三年，還被迫解散，其後又有一連串之打壓行動。因此，道親均隱藏自己身分，道場幾乎沒有橫的聯繫，幾乎沒有互動關係。

筆者在一九七○年代就多次親眼見有些正義組的人士對認識的師母派點傳師、壇主、人才遊說，說是「師母無天命，必須重新求道，用老師的表文，歸師以後才可以回理天，用師母表文只能回氣天」，他們也會拿出他們佛堂的訓文（乩文）加以印證。像類似毀謗師母派天命再加以挖角的個案在各道場偶有所聞，也確實有極少數點傳師、壇主、人才被帶去重求，重領點傳師命。像正義組謝含隱

7 張德福《先師張公天然與其道盤》頁16?18，1991年，作者出版。

8 張德福《先師張公天然與其道盤》頁18，1991年，作者出版。

9 張德福《先師張公天然與其道盤》頁19、52、53，1991年，作者出版。

10 張德福《先師張公天然與其道盤》頁25、26，1991年，作者出版。

11 張德福《先師張公天然與其道盤》頁112、122，1991年，作者出版。

12 張德福《先師張公天然與其道盤》頁152，1991年，作者出版。

13 張德福《先師張公天然與其道盤》頁174，1991年，作者出版。

道場的點傳師李春元（一名李易儒），他在易經研究造詣極高，不僅從事易經教學且有《易經》及《道德經》著作，他就是出自師母派。師母派的人對正義組的這種作為大多抱不屑、不理睬態度，且對正義組的人要來佛堂接觸也必須重求道，但不會主動遊說他們，採用防禦政策，避免道親與他們接近、交往。換言之，彼此不承認對方天命，各辦各的道務。

一九八○年代台灣解除戒嚴，政治更加民主化，且道場也與執政當局做了良性溝通，官考漸少。一九八七年，一貫道在師母派前人輩多年努力下，獲得合法化，並於一九八八年三月成立「中華民國一貫道總會」。

這時兩派的爭執，也遂漸由昔日的檯面下秘密個別的批評、挖角，變成檯面上公開的誹謗、攻擊。一九九一年六月正義組前人張德福著《先師張公天然與其道盤》，可謂集誹謗之大成。其中涉及到天命傳承及「欽加保恩」及「欽加頂恩」之部份，摘其要點有：

（一）謂張祖於民國二年（1913年）由路中一祖之妹路中節引進求道，並於民國五年（1916年）被路祖任命為天恩。7

（二）引用民國三十二年（1943年）路中一祖之弟子山西郝寶山編著之《一貫佈道大綱》之九品蓮台果位（一童恩、二贈恩、三天恩、四證恩、五引恩、六保恩、七頂航、八十地、九管理），謂路祖時無「頂恩」一職，而否認師母派之天命。8

（三）謂民國八年（1919年）張祖至山東滕縣渡化孫師母，並於民國二十四年（1935年）同至西安開荒時，經長生大帝乩諭結為「天作之合」，使孫師母取得「師母」之身份，且代理師尊選拔人才為點傳師。9

（四）譴責「師尊師母同領天命」說之謬誤。10

（五）將民國三十七年（1948年）師尊歸空後，孫師母開懺悔班，接金線之事，比喻為民國三十一年（1942年），孫師母在宮彭齡、宮彭年兄弟所蒙蔽誤導下，所開之「金線道」之復活；張祖曾在當時公開譴責為欺師叛道組織。11

（六）謂一貫道的《禮本》有言「保你無恙萬八年」，其內容強調張祖天命萬八年之時效，必須用張祖的「欽加保恩」聖號表文，才能超生了死。12表文更改為「欽加頂恩」，且以師尊師空後，強調應由師母處理，方導致先後有馬永常、陳火國、王好德，援例而稱師稱祖。

（七）正義組開荒台灣之前人吳信學，係民國三十一年（1942年），在上海由孫師母放命的。13（按，此事曾向正義組前人盧鴻賓求證，確實無誤。）

3

14 李學忠、林秀英《欽加保恩》頁90、122，1992年，新竹張天然出版社出版。

15 李學忠、林秀英《欽加保恩》頁122，1992年，新竹張天然出版社出版。

16 李學忠、林秀英《欽加保恩》頁181，1992年，新竹張天然出版社出版。

17 《中華新聞報》1993年11月12日、15日及12月21日各日之第四版蔣國聖文。

18 《中華新聞報》1995年9月30日及1995年10月15日第四版。

一九九二年九月，李學忠、林秀英著《欽加保恩》出版，其內容大致以張著為基礎，而有所創發。其要點：

（一）同樣認為張祖的天命有一萬零八百年，以同樣理由否認「頂恩」之存在，並認為改表文是道場致亂原因。14

（二）以《禮本》云：「末後一著昔未言」印證張祖是最後一代大明師（祖師），據此否認「師尊師母同領天命」說，也否定孫師母「續掌道盤」之說法；此外他也矮化孫師母謂其於民國三十一年（1942年）與吳信學同年領命。15

（三）宣稱其前人吳信學是「代師授命」的師尊正統接班人。16

一九九三年十月至十二月，《中華新聞報》先後以巨型版面，刊出蔣國聖所寫之＜一貫道五種表文，那張表文具超生了死效力＞、＜欽加「保恩」與「頂恩」之探討＞、及＜欽加「頂恩」與「保恩」之差別＞等數篇文章。17一九九五年九月、十月該報又刊中道文＜恢復「欽加保恩」道統表文之公信力＞二篇。18

蔣文如前二書，強調張祖「保恩」表文才是正統的，師母派使用的「欽加頂恩孫○○」及一九八八年師母派一貫道總會通過，於該年夏季大典（農曆六月十五日）開始使用的「欽加頂恩張○○、孫○○」表文都是不見效力的。再次重申張祖保恩表文及萬八天命之權威，認為辦道不以此表文呈奏，今形成道真、理真、天命不真的現象，是欺師叛道，將來歸空後靈性無法通過理天「三關九口」之驗證，不能歸根認，脫離輪迴。使用「保恩」表文，天命傳承才可延續，才能「以徒代師」萬八年，若採「頂恩」表文，「一千點天命」用完將無命可放。蔣文與中道文均呼籲恢復「欽加保恩」道統表文的公信力，並請師母派諸領導前人探討與更正，促進道場之團結。

《中華新聞報》之文章，雖被師母派人士認為武斷、主觀及蓄意誹謗，但其內容簡潔扼要、通俗易讀，又直扣「保恩」及「頂恩」之核心問題，且標題醒目用紅色大字排印，易引人注目，用報紙刊登，可大量印送，達到廣泛宣傳之效果。

由於當時道場文獻不足，有關祖師及師尊、師母缺乏詳盡具體正確的記載，「保恩」及「頂恩」之釋義書刊，更付諸闕如，以致無法用路祖的道場組織道階來剖析說明，以解開道親的疑惑。僅能借助訓文、結緣訓及顯化事蹟來印證師母孫慧明的天命。因此對師母派道場造成不小的衝擊，一度曾有過佛堂、人員流失之情況。至二○○二年，一貫道總會印行之《一貫道概要》出版，引用了中國大陸新發現的一貫道史料，證明了路祖時，其道場有十三大領袖，其中二位是「頂恩」，師尊、師母均為大領袖之一，才使道場的天命疑慮解除。而此時台灣社會19 摘自1950年6月17日《陳恩覃悔過書》（抄件），原書抄自濟寧市中區公安分局檔案科《一貫道材料》。

愈民主化愈開放，宗教也更具包容性，一貫道場的人也覺得這種理論之爭，沒有什麼意義，只會破壞整體一貫道之形象。因此「保恩」及「頂恩」之爭，也逐漸走入尾聲。

四、祖師列傳及師尊、師母「天作之合」

欲對「保恩」及「頂恩」兩大聖號來龍去脈及涵意，解析清楚，必須先瞭解路祖、張祖及師母孫素真之行誼，並有信史可徵，方可盡其功。

（一）路中一祖

依其妹妹路中節次子陳恩覃（一名陳興海）在1950年6月17日的＜悔過書＞上云：

路中一老師，濟寧人，係本城東鄉五里營庄人，生在民前六十年四月廿四日。幼年識字，壯年務農，在廿八歲入伍有年，在小站練兵處充當考拔之職。民前四十七年退伍入道。有友人介紹在青州進道，祖前效勞五年，經祖放命代師傳道。民前三年在糧船介紹河南鞏縣孫德博入道，又有李永芳、劉蘭堂、田應法、劉同堂相繼而進。數年之間，往來河南鞏縣。在民國七年來濟寧回家探親，介紹母親、哥哥入道，在三月十五日。後六月十五日介紹姨母、姨姐、姨哥及二舅舅始入道。民國八年介紹姑丈姑母、表哥在九月十五日入道。又回河南，凡所入道資費不過一吊錢，貧者不取。忽聞青州音耗複至，急往奔喪，以待送葬大事完備，復轉河南開道，遂即放孫德博為傳道師。路師掌教，母親幫扶。母親又往曲阜我表姑家辦道，代上師命傳道，遂介紹表姑全家入道。

在民國十一年二月間及八月初旬，路師赴河南鞏縣滎陽傳道，介紹李得春赴華陰，介紹入道者有張昭乾、彌順昌，到山西太原介紹周培林、介休郝震東，年底回家靜養三月。民國十二年四月初旬，路師攜帶我哥赴河南一帶，認識道友，好繼續辦理。因舅父年近古稀，行動不便，我哥代師命辦理河南道務，由七月回家，至民國十三年六月得病，十四年二月初二壽終，享年七十三歲。僕匍風塵廿餘年辦道。由幼而壯、由壯而老，童身貞體。19

以上民前六十年為民前五十九年之誤，因路祖歸空於民國十四年（1925年），享年七十三歲，係虛歲，實歲應為七十二歲，其誕生年應為咸豐三年（1853年，民前59年）。又文中言及路祖在民前四十七年退伍入道，對照相關史料，應為民前十七年之誤。據此，路祖生於咸豐三年（1853年）；光緒六年（1880年）入軍伍，光?二十一年（1895年）退伍入道拜劉清虛祖為師；光緒二十六年（1900年）領命為代表師（點傳師），在青州一帶辦道；宣統元年（1909年）在糧船介紹河南鞏縣孫德博等人入道，自此道開河南；民國七年（1918年）在山東濟寧

20 陸仲偉《一貫道內幕》頁8，1998年，江蘇人民出版社。

21 慕禹（林萬傳）《一貫道概要》頁3，2002年，中華民國一貫道總會印行。

渡化其妹路中節一家人入道；民國八年（1919年）劉祖歸空，繼任十七代祖，升孫德博為代表師。之後再升路中節為代表師，並委為幫辦。民國十二年（1923年）又開道至陝西華陰及山西太原。民國十四年（1925年）歸空。此書未將張祖及師母孫慧明事蹟列入，可能是怕惹禍上身，因中共當時正大力取締他們。由於路祖在繼任祖位後，其總堂則設於濟寧其妹路中節家中，因此，具有外甥及代表師雙重身份的陳恩覃在五、六年間常有機會接觸路祖，其所述路祖史實，精確度必大於如《道統寶鑑》等書說法，是故本文採此說。

又，1998年陸仲偉著《一貫道內幕》云：

路中一…門下有13大領袖，又叫領長，有陳化清（陳興龍，路的外甥）、胡維杏（即後來為天津一貫道道長胡桂金的父親）、孫德博（孫懷清）、鄭振昌、郝寶山（郝震東、郝鎮荊）、于為林、王承斌、高方震、張光璧、孫素貞、梁兆功、朱步月、褚敬福等。當時陳化清、孫德博二人為頂恩，是道內最高職級。20

另，2002年慕禹（林萬傳）著《一貫道概要》云：

路祖道場以櫃來命名，如仁櫃、義櫃，李錫棋老前人屬於蓉櫃。路祖門下共有十三櫃，由十三位領長率領，最出色的有八櫃。21

此說係筆者於1999年1月23日，在台中市大里，訪問李慧君前人所得。李前人於民國33年（1944年）在成都由李錫棋老前人點化入道，李老前人係路祖時之代表師，路祖歸空後又追隨張祖及孫師母修道，上述資料係他老在成都所述。由此可知路祖時確有十三位領長，故道場有「十三大領袖」之稱；而「八大領袖」是表現較突出的八位領長。

（二）張天然祖

1951年11月張祖之子《張英譽自白書》載：

『先父生於1889年（即光緒十五年）一個沒落地主家庭中，大約曾讀私塾十餘年。在十六歲時（或十八歲）與先母朱氏結婚。先母朱氏曾生子女數人（不詳），存者惟家姐，後因難產而歿，時家姐僅兩、三歲。家母劉氏為續絃，仰事先祖母，俯育家姐，生活雜務，日在勤勞操作中，曾生我兄弟姐妹凡九人，在者惟英譽一人耳』…

曾聞先祖母言：先父幼年時即不滿現狀，曾在二十歲左右，即單身南下，以謀出路，約二年之久。因家先祖父有病召回。異年家先祖父逝世，此時家中無人照顧，所以不能外出了。因為不習於田間工作，故而對於田間一切之操持，多係先祖母親手為之，家中之燒菜煮飯家母為

22 《張英譽自白書》1951年11月，上海市檔案館藏。

23 陸仲偉《一貫道內幕》頁10、11，1998年，江蘇人民出版社。

24 陸仲偉《一貫道內幕》頁13，1998年，江蘇人民出版社。

之。當1916年先父友誼褚思恕者，始勸閤家入道。後因全家篤信關係，家中開辦佛堂。致於佛堂中一切接待道親等，花費均係出自個人。自此以後，家中生活一日不如一日了。吾在五、六歲的時候，先父曾在城外開設光明德雜貨店，經營正好，藉此以補生活。惟先父日忙於道務，荒於店事，以致內部司帳先生偷陋，不到二、三年間，即告蝕本歇業。俟後得機，唯做土產生意，然先父全身為道，不能兼顧，又兼所託非人，均告失敗。

雖係如此，而對道誠信依然不懈，終日為道奔走。後來，路祖（名中一）逝世，道中起了變化，各地道中領導者，相率自立門戶，先父追隨於老姑太太（即路祖之妹）…『吾的全家，除吾之外，都對鸞堂有很大信仰，甚至一切之道事、家事，均聽鸞壇的指示。22

另，1998年陸仲偉著《一貫道內幕》云：

張光璧（1889-1947），原名張奎生，道號張天然、天然子、弓長祖師，自命濟公活佛轉世，南屏道濟，一貫道十八代祖師，山東省濟寧市南鄉大流店村人，生於光緒十五年七月十九日，家有祖田200多畝。張光璧是獨子，從小嬌生慣養，讀過十年私塾，1913年在北洋軍馬隊當過兩年兵，因父親重病被召回家。…1916年由朋友褚思恕引進，在濟寧安居鎮褚氏佛堂加入一貫道，拜路中一為師。不久全家入道，經路中一點道。…1920年被路中一派做代表師，成為領長之一，在魯西南的單縣、曹縣、鄆縣、滕縣一帶辦道。23

（三）師母孫慧明

1998年，陸仲偉著《一貫道內幕》載：

路中一女弟子孫素貞（1895-1975），原名孫廣德，又名孫慧明、孫明善，山東單縣西關外人。早年參加皈一道，1915年加入一貫道，拜路中一為師，跟隨路中一修道多年。原丈夫施繼五（係單縣縣大隊列兵）因病去世後，更立志修道，帶領單縣一班女道徒修持，成為一貫道的女領長，手下有道徒二千餘人。24

孫慧明當年入道的點傳師是褚代表師，這是香港浦光組老前人汪有德（天津人，1917年生）於當年（1952年－1954年）在香港師母公館當秘書時，多次聽師母所說。這位褚代表係當年與路祖同為劉祖之代表師，也在濟寧、單縣一帶辦道，後來因成全上的便利，將孫慧明推介給路中一，以後孫師母就跟隨路祖修行。

(林萬傳曾在臺北市文獻會退休)